牟平抗日女飞人刘诚：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女英雄

九龍擒庄

文 | 王锦远
战火纷飞的年代，在胶东大地上涌现出一大批机智勇敢、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女英雄，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三军赫赫有名的“王氏十二姐妹”中的“王九”——刘诚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。
飞檐走壁

1938年2月下旬，牟平县（今牟平区）第二届日伪政权又重新开张。为了打击日伪政权的嚣张气焰，动摇瓦解敌伪的军心士气，牟平县委决定安排时年18岁的女共产党员刘诚潜入牟平城内散发传单，张贴标语。
3月初，一个阴云密布的傍晚，刘诚化装成一个刚刚结婚不久、欲回城里娘家省亲的小媳妇。她右手挽着一个碎花包袱，包袱中除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外，还夹带着一小罐米粥（浆糊）；左手则打着一把长约一米的褐色油纸伞，而在伞杆中则藏着写好的几条抗日标语和传单。当刘诚款款走到牟平县城的城门洞时，见一个伪军士兵站在城门洞的一侧，正勾着头打瞌睡。刘诚机警地瞅了瞅，见四下无人，便悄悄地绕到这个伪军士兵的身后，迅速从伞杆中掏出一条标语，又用米粥刷在标语的正反两面，打量了一下城墙后，将标语贴在城门口一侧的城墙上，然后，转身不紧不慢地向城内走去。
时间不长，刘诚看见这个哨兵挺起了身子，向着城墙上倚去，这一倚，标语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地贴到了这个哨兵后背的衣服上。刘诚窃笑不已，心想，一会儿好戏就要上演了。
一个多小时后，该哨兵下了岗，毫无觉察地背着标语进了城，又进了军营。灯光下，众伪军士兵见这个哨兵的后背上贴着一张长长的红色纸条，皆惊奇不已，走上前一看，只见纸条上写着“铁杆汉奸杀头”几个遒劲有力的醒目大字，众伪军士兵顿时大惊失色。此后好长一段时间，伪军士兵都不敢单独出城。
当时正值雷神庙战斗刚刚结束半个月左右，加之在雷神庙战斗中，我军有三名女战士参战，所以，牟平的老百姓便认为此次标语事件乃是三名女战士的“杰作”。于是，一时间，牟平城内盛传八路军队伍里有三名女神枪手，个个神通广大，皆能飞檐走壁、腾云驾雾，云云，却不知这其实就是女共产党员刘诚的“神来之笔”。
飞车送信

1939年，胶东东海特委敌工人员，从敌伪手中夺得了一批武器弹药，欲从文登西南台子村运往特委所在地——林村，运送途中被日军发现，情况十分危急，急需通知特委派部队前来接应。从西南台子村去往林村，需穿过文登城。刘诚接到任务后，二话不说，当即飞身骑上车，直奔文登城而去。
彼时文登城被国民党投降派司令丛镜月的部队把守，出入皆需严格审查。刘诚骑车到距城门口10米左右处，便跳下自行车来。她挺着胸，仰着头，赶着车，大大方方地走到城门一侧的哨兵前，不紧不慢地自我介绍说：“我是丛镜月的小姨子，进城找他有事。”哨兵一听是丛司令的亲戚，又见刘诚气定神闲、不卑不亢，不敢贸然盘查，只好听任刘诚进城。约半个小时后，刘诚完成了任务，又从城内穿行而过。此时的刘诚连自行车也没下，而是骑在车子上，以同样的理由骗过了门岗。片刻之后，门岗感觉有异，待其准备开枪时，刘诚早已无影无踪。
由于刘诚通知及时，我东海特委武装部队在第一时间赶至现场，打退了日军，将武器弹药安全护送至林村。
飞人下凡

1941年3月，屡遭重创的牟平县日伪政权又重新成立，并由汉奸王金升、谭中山分任正副县长。
伪县长王金升作恶多端，民愤极大，很快便被我抗日武装秘密除掉。而伪副县长谭中山，虽然也罪行累累，但考虑到其恶行中没有命案，于是，牟平县委决定对其转化争取。经请示上级同意后，县委决定让刚刚当选县参议会参议长、共产党员刘诚前去谭中山家中做争取转化工作。
刘诚在去谭中山家中时，故意在自己裤子右边的口袋中装了一块红色的绸布，给人以带着枪的感觉。果然，谭中山见来人是个女的，又见其裤子口袋中露出一块寸把长的红布头，当即紧张起来，身子也如同筛子似地抖个不停。因为三年前在雷神庙战斗中，我军有三名女战士表现了得，所以谭中山看着眼前的刘诚，便误认为是雷神庙战斗中的女飞人下凡。当刘诚说明来意后，谭中山二话不说，当即满口答应，并表示一定配合我党的工作。
当天晚上，刘诚就住在谭中山的家中，谭中山吓得一宿也未敢下炕出屋。
背景资料

王氏十二姐妹

1937年12月24日，中共胶东特委在文登县天福山组织发动了一次震惊中外的武装起义，揭开了胶东人民武装抗日的序幕。随着形势的发展，起义队伍日益壮大，一大批爱国青年踊跃参军，不少追求进步的女青年也冲破家庭的藩篱，纷纷投奔抗日队伍，其中就有著名的“王氏十二姐妹”。
这十二名女青年，同日到文登大水泊村参加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三军。为了便于工作，按到达的先后顺序，她们相约改名为“王大”至“王十二”。其中著名的有“王大”李淑媛，“王二”蔡玉君，两人曾在1937年参加过抗日活动，是“河山话剧社”的骨干。“王三”原名王爽兰，“王四”原名林治惠，文登中学毕业后参加抗战，曾在文登、荣成、牟平、掖县等地工作，1939年12月在掖县牺牲。“王六”本名叫荣修春，文登县（现文登区）江子荣家人，出生在一个地主家庭，没有兄弟，只有一个姐姐远嫁他乡。在抗日救国大形势的鼓舞下，她毅然抛下年迈的父母，舍弃温暖舒适的家庭生活，投奔到文登大水泊，参加了山东抗日救国军第三军，并跟随队伍西上蓬（莱）黄（县）掖（县）地区。后来，被分配到中共平度工委做妇女工作。排在第八的杨桂芬，出生在山东蒙阴县的一个贫苦家庭，10岁时被人贩子卖给石岛一个饭馆当丫头，几年后，又被转卖给一个40多岁的男人为妾，受尽折磨的她最终决定参加抗日队伍。“王九”刘诚，威海荣成人，抗日战争初期曾任牟平县妇救会会长、牟平县第一届参议会参议长、胶东东海地委妇救会长等职。新中国成立后曾任浙江省直机关幼儿院院长等职。“王十一”周文，婆家是文登泊于镇大邓格村人，听说共产党要组建队伍抗日，她忍痛撇下五岁的女儿，带领四五名妇女参加了抗日队伍，后来又动员妹妹周武也参加了抗日队伍。“王十二”梁淼，桥头镇孟家庄人。
参考资料：
赫玉子著《胶东妇女运动史略》 牟平档案局编著《红色丰碑》


原文发表于2023年5月6日《烟台晚报》